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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苏《触手难及》4

写到好晚啊，困死我...
明天要不要去学车，不想去怕被骂，捉急...
写打斗真的好难,写两人感情发展也好难...我自己都不知道屠苏的心结该怎么解，求意见求建议...谢谢大家...



铁柱观是天墉山下一处道观，旧有一位得道高人名叫道渊，在此地炼就咒水，作为囚禁一些实力强横，难以除掉的大尸之用。自道渊离开铁柱观云游四方之后，铁柱观日渐式微，难以抵御群尸的攻击，遂依附于天墉，作为天墉的一个据点。

道渊此人对于每位驱尸人而言可谓如雷贯耳。并非由于他擒尸之术高超，而是因为被他囚禁在铁柱观的大尸噬月玄帝，曾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器物。作为尸乱初期立下赫赫战功的一对搭档，如此下场令人唏嘘，道渊因此也变成了组织培养驱尸人时耳提面命的反面教材。据传，道渊囚禁噬月玄帝之后就脱离了驱尸人组织，未留下只言片语便归隐山林，噬月玄帝如何与道渊反目因此也不得而知。

陵越与屠苏此次铁柱观之行，一是例行到访，二是时近月圆之夜，天墉长老担心噬月玄帝有异动，让他们来探查一番，三是陵越私心，想看看从咒水中能否找到抑制屠苏煞气方法。

近来天墉人手奇缺，陵越将尸群中有腐烂尸体出现的情况上报天墉长老后，高层极为重视，派幽都出身的晴雪去查实此事，兰生等人也都各有任务。因此这趟公差只有陵越及屠苏二人。

两人到达铁柱观时已近黄昏，夕阳将落未落之际。陵越抬头看看天色，皱眉道：“这里不对。”

屠苏也是紧锁眉头。与他们往日来时不同，这里尸风阴寒，天色昏暗，云浪翻腾。乌云压顶之中，竟隐隐有雷电之势。

所谓雷云一出，必有大尸横空降世，这虽然只是市井中的传言，但陵越和屠苏都心知，也并不全然都是无稽之谈。

二人手握长剑，谨慎的向观内走去，观内向来冷清，弟子不多，此刻更是看不到一个。正疑惑间，只见熟识的本任观主急急火火从厢房中走出，看到二人，连忙道：“咒水处有异动，快随我去查看！”

观主是个年长道士，之前跟屠苏和陵越见过数次，此次突逢危难，也顾不上客气，领着二人就往咒水处前去，边走边说他今日突然觉察到噬月玄帝的封印力量变弱，随时可能破水而出。铁柱观弟子大多修为低微，他只好疏散弟子，派去各处报信。

咒水看起来便如铁柱观一潭寻常湖水一般，潭边山石料峭，只有凑近，才能感觉到曾吞噬掉无数大尸的刻骨阴寒之气，隐隐听到凄厉的号哭之声。此刻潭水已经接近黑色，翻涌不止，尸气四溢，风起云涌倒映其中，更增添一分可怖。

陵越霄河剑出鞘一寸，问道：“封印减弱是今日才开始的么？”

那观主焦急道：“昨天还好好的！要说今天也不是月圆之夜，怎会如此！”

屠苏正待细问，突然看到师兄和观主的脸上都被投上了血红的光晕。三人抬头望去，只见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升上中天，显得特别大，特别低，颜色竟是刺目的血红，又像一个火球在天空中燃烧一般，诡异难言。血色光芒逐渐扩大，投射到咒水表面，一时间咒水如被煮沸一般，疯狂翻涌，雾气升腾，耳边若有若无的鬼哭之声也渐渐变得清晰。

那观主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，道：“点灯为号，他要出来了！这究竟是何人所为！”

所谓点灯为号，屠苏和陵越也曾经听过。相传道渊与噬月玄帝当年签订裹着与器物的契约前，曾是一对知交好友。道渊幼时走山路害怕，便与狼妖噬月玄帝相约，若半夜点灯，便是请噬月玄帝前来相陪。后道渊将其封印于咒水之下，并订立契约除非水上点灯为号，否则噬月玄帝将永不见天日。因此咒水周围向来严禁灯火。今日变数，令众人都措手不及。

屠苏突然听到耳边一阵低笑，由远及近，笑中怨毒之意令人毛骨悚然。虽然作为器物他已经不会寒毛倒竖，仍是一阵恶寒，焚寂出鞘，横剑当胸，握紧陵越的手，暗自积蓄着生命力。

笑声未落，数点细小的破空之声夹杂其间，屠苏眼神敏锐，已看到几支一端锋利的森白人骨从水中向三人飞来，挥剑格挡，陵越向白骨飞来的方向击出一道剑气。刹那之间，那低笑声音突然变大，极尽乖戾，紧接着便听到那观主“啊”的一声呻吟，胸口多出一个血洞，软软倒在地上。

陵越和屠苏互看一眼，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止不住的心惊。这观主虽然修为不如二人，但也绝非无能之辈。狼妖一招便将其杀死，足见其强悍到恐怖的实力。看来今日之事，必定不能善终。二人心中都各自转念，若是力取，必不能敌，只有智取。

陵越心道：“又是调虎离山，尤为可恨。”

潭水已经变为全黑，昔日围绕在潭水上方的咒印清气荡然无存，已完全被尸气所取代。刚才发出笑声的那只大尸再度开口：“天墉无人？怎派来这等小辈！”

陵越低声对屠苏道：“咒水已经失效，现在反而成了他的藏身之所，敌暗我明，十分不利。我一会将他逼出来，你看准机会试探他实力。如果觉得生命力不足，不要勉强，我会立刻来帮你。”

屠苏点一点头。

陵越手握霄河，升至空中，一剑劈向咒水。剑气纵横，将潭水逼开两边，露出潭底。风浪滔天之中，一名黑衣男子站在潭底处，眼看剑意势如破竹般袭至眼前，竟然不闪不避，伸出双手间玄铁镣铐，迎向霄河剑气。

一声巨响，那男子用镣铐硬接下了陵越这一击，镣铐应声而断。男子笑容傲慢，纵身跃至岸上，对陵越冷笑道：“还不错嘛，省的我自己费力。”

他话音未落，屠苏已一剑攻去，焚寂剑气与煞气相互裹挟，凌厉无比。那男子化指为爪，掌风迎着焚寂而去，两股劲力接触之下，地动山摇。

那黑衣男子“咦”的一声，望着屠苏，眉目微动，露出一个森然的笑意：“有点意思。”

陵越收回剑势，退至屠苏身边，定睛看那男子，竟然看起来还颇年轻，容颜俊朗，只是眉宇间的怨毒和嘲讽之气破坏了他的相貌。那人直视屠苏，道：“又是裹着和器物的组合？还真无聊啊。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落到这个田地的？”

屠苏充耳不闻，举剑准备进攻。那男子又道：“你我本是同类，你却帮助人类与我自相残杀，岂非可笑！你对他痴心一片，却怎知道在人类眼中，所谓器物毕竟非我族类，其心有异！”

“你曾同我一样，尝过黑暗的气味，被人畏惧，诋毁，驱使，你可知我也曾信任道渊，如今却被囚禁在此，暗无天日，度日如年？”

“人类便是如此，只将你视为一件工具，等待你的只有背叛。本是同族，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，与我为敌？”

陵越打断噬月玄帝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，冷淡道：“啰嗦！我们二人生则同生，死则同死，自然与你不同。”话音未落，与屠苏二人从前后两个方向一同攻去。

噬月玄帝冷哼一声，道：“找死！”他已被激怒，心存杀意，见招拆招，同时应付两人竟还游刃有余，毫无左支右绌之意。他虽强悍，但陵越屠苏二人也实力不俗，配合默契，一时三人陷入苦战。

时间渐长，陵越担心屠苏生命力耗尽，频频向他看去。一看之下，只觉屠苏出招隐隐有后继乏力之感，情急叫道：“屠苏！”

原来方才一番打斗，那噬月玄帝心知器物需要共享裹着生命力的弱点，故意消耗二人体力，算准方位隔开陵越和屠苏，只待屠苏体力不支，再逐个击杀。

陵越心中焦急，身法如鬼魅般想要移至屠苏身边，然而却总是比噬月玄帝慢一步，三人你来我往间位置不断移动，已经打到了铁柱观内。屠苏眉头紧皱，出剑越来越慢。

噬月玄帝眼看胜局已定，双手如电，向屠苏咽喉掐去，喝道：“你们死期已至！”陵越趁他说话空隙，道：“就是现在！”

噬月玄帝神情一凛，只见屠苏一反刚才无力之势，一招戮魂决直击他胸口。而他们刚才追击移动之下，战斗的区域已经到了铁柱观那片雷云的正下方。陵越高高跃起，一招万剑归宗，从天空中引得雷电之力，攻向噬月玄帝。刹那间雷云轰然作响，如降天劫，雷电裹挟剑气洞穿了噬月玄帝的胸膛。

“你们竟用想要共享生命力迷惑我，将我引至雷云之下…”噬月玄帝咳嗽不止，若他是人，此刻该当喷出一口鲜血，可惜尸是没有血的。他仍笑着，却饱含怨毒，“人类狡猾，最是可恨...看我送你们一件大礼...”只听“扑”的一声，噬月玄帝将他的妖丹送入了屠苏眉心。

“妖丹催煞，你们自问情深意笃，我却偏要让你们自相残杀，不死不休！”吐出妖丹，噬月玄帝失去了最后一点力量，倒地而亡。

屠苏只觉那妖丹阴寒入骨，甫一入体便化入体内，犹如黑洞一般，感觉体内的生命力被它飞快的吞噬。他眼前发黑，无法思考，听到犹如低等行尸的“嗬嗬”叫声，才惊觉那是自己发出的。陵越慌忙抱紧他，亲吻他慢慢长出行尸獠牙的嘴唇，用自己的鲜血饲喂他，然而全无用处。屠苏用最后一丝意识推开陵越，喊道:“师兄快走！或者杀了我！”

无论是抛下他离开还是与屠苏拔剑相对，陵越都万万无法做到。因此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师弟丧失意识，带着嗜血的渴望向自己一步步走来，周身煞气翻腾。

陵越视若无睹，将屠苏冰冷的身体抱入怀中，煞气如同有实质般，在他的身体上留下大片黑色的腐蚀痕迹，严重的地方深可见骨，而他却恍若未觉。屠苏已经咬上了他的脖子，慢慢舔舐鲜血，再往下一点就是颈动脉...屠苏的身体，怎么也暖不过来啊，陵越想。他低下头亲吻屠苏的额头，语气带点感伤，却又带有深得溺死人的温柔，“你要吃了我么，屠苏？这样也好...”

屠苏突然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叫喊，他想要鲜血，活物，可他突然认出了，那是师兄！两股意识在他脑海中碰撞缠斗，他头痛欲裂，终于气力不支，晕了过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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